食物频率问卷(food frequency questionnaire，FFQ)常被用来评价食物和营养素的摄入量，广泛应用于各种人群的膳食调查和科学研究，包括成年人、青少年、儿童等[1-3]，评价FFQ在各个人群应用的信度和效度[4]。有研究表明，FFQ可以用于评估1～3岁幼儿多项营养素摄入量，准确性较好[5]。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未见到FFQ是否适用于评价我国1岁以下婴儿能量和营养素摄入水平的相关报道。婴儿阶段的辅食添加期是人类接触母乳以外食物的第一时期。理论上，可以应用FFQ调查婴儿群体营养素摄入量。但由于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地理环境的人群及FFQ问卷结构的轻微改变均会影响FFQ的准确性，在使用FFQ首次评估某人群的食物和营养素的摄入量时，均需要对FFQ的信度和效度进行检验。因此，为了验证FFQ在辅食添加期婴儿中应用的准确性，本研究对24 h膳食回顾(24 hours dietary recall，24HDR)和FFQ法调查的8月龄婴儿膳食能量和营养素摄入的差异和相关性进行分析。
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方式选取2013年1月—2014年1月在北京市海淀区妇幼保健院和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住院分娩的婴儿230名，采集8月龄时的随访数据。男、女分别123和107例，年龄8个月25天～8个月29天。所有婴儿监护人详细了解调查目的和过程后签订知情同意书。
二、方法
1.资料收集：膳食调查员经统一培训后，采用面对面询问的方法，询问婴儿主要抚养人婴儿的膳食摄入情况，包括食物名称、食用量、食用时间等。并将其记录在24HDR和FFQ。24HDR收集调查日期前1天24 h内所有膳食摄入情况，包括母乳或配方奶粉、辅食、水和营养补充剂。FFQ记录婴儿过去1个月中的食物食用频率和食用量。FFQ的制定参照2002年全国营养调查中摄入频率较高的食物，并以24HDR预调查的数据为依据确定食物种类。FFQ包含乳类(10种)、谷类(7种)、薯类(6种)、豆类及其制品(8种)、蔬菜类(15种)、水果(12种)、肉类(15种)、蛋类(4种)、饮料(9种)、零食(11种)、食用油(7种)、及调味品(11种)，共计115种食物。
2.相关定义：婴儿配方奶粉指适用于0～12月龄的婴幼儿食用的粉状食品[6]。辅食指为保证婴儿营养需要对其添加的除母乳或配方奶粉外的食物。
3.观察指标：以24HDR调查的能量和营养素摄入量均值为标准，比较FFQ调查的能量和营养素摄入量均值与24DHR调查结果的差异和相关性。
4.统计学处理：使用Epidata 3.1软件平行双录入数据，并参照中国食物成分表(2002版)[6]计算膳食能量和营养素摄入量。采用SPSS 18.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变量用t检验，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偏态分布资料采用非参数Wilcoxon秩和检验，相关分析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 果
一、利用24HDR和FFQ调查获得的能量和营养素摄入情况
FFQ所得到的膳食能量摄入量比24HDR高8.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FQ得到宏量营养素摄入量(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均高于24HDR，分别高出12.8%、4.7%和8.6%，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FQ得到维生素摄入量(维生素A、β-胡萝卜素、视黄醇、硫胺素、核黄素、烟酸、维生素C、维生素E)均高于24HDR，分别高出11.8%、131.8%、20.3%、33.3%、16.7%、18.2%、17.6%、4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FQ得到矿物质摄入量(钙、磷、钾、钠、镁、铁、锌、硒、铜、锰)均高于24HDR，分别高出6.2%、20.2%、19.8%、49.0%、6.9%、2.6%、4.4%、7.4%、20.0%、33.3%，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1。
表1 FFQ与24HDR日均能量和营养素摄入量
注：两个量表的能量和所有营养素比较，P均<0.05
二、FFQ与24HDR评估能量和营养素摄入量的准确性相关性
FFQ和24HDR膳食中能量、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64、0.60、0.56、0.69；FFQ和24HDR母乳和(或)配方奶粉的相关系数为0.71(碳水化合物)～0.92(维生素E、钾、钠、锰)。剔除母乳和配方奶粉后，FFQ和24HDR辅食部分能量、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矿物质的相关系数分别下降。FFQ与24HDR膳食、辅食和母乳和(或)配方奶粉能量和各营养素相关；见表2。
表2 FFQ与24HDR能量和营养素摄入量的
Spearman相关系数
注：P均<0.05
讨 论
6～8月龄是婴儿辅食添加关键期。WHO建议在此期间，对于母乳喂养婴儿，每日膳食应包含肉类或蛋类，富含维生素A的蔬菜和水果，并保证充足的脂肪供应[7]；对于非母乳喂养婴儿，除上述食物外，还应保证充足的乳制品摄入[8]。此时期如不能提供充足的营养将对婴儿体格和智力发育产生长远影响[9]。因此，采用合适的调查工具及时获取辅食添加期婴儿膳食情况，了解营养素摄入水平对婴儿的健康生长具有重要意义。
通常获取膳食情况的调查方法有称重法(WFR)、回顾法、食物频率问卷法(FFQ)及记账法[10]。FFQ因方法简单、花费少、应答率高而被广泛使用[11]。国际上常用于评估FFQ效度的方法有称量法、24HDR和临床生化指标对照法等。本研究考虑到大规模人群调查的现场可行性，以24HDR为标准，对FFQ调查的准确性进行验证。结果表明，对于8月龄婴儿，由FFQ法得到的膳食能量和营养素摄入量普遍高于24HDR法，与在成年、青少年人群报道结果一致[1，5，13-14]。Frones等[15]对104位巴西成人膳食调查发现，FFQ数据与24HDR数据的相关系数范围为0.21(维生素C)～0.70(总能量)。本研究显示，能量和营养素相关系数为0.49～0.82，FFQ与24HDR相关程度更为密切。同时，本研究结果高于文献报道[5]的1～3岁幼儿人群中FFQ法与24HDR法相关系数能达到0.3～0.5。原因可能是8月龄婴儿处于辅食添加期，其母乳或配方奶粉仍占膳食很大一部分，是能量和营养素的重要来源，因此两种方法一致性较高。而对于1～3岁幼儿，母乳或配方奶粉摄入占膳食总摄入的比例降低，两种方法的一致程度有所降低。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对于母乳或配方奶粉，FFQ法和24HDR法所得能量和营养素相关系数高达0.71～0.92，将母乳或配方奶粉部分剔除膳食后，FFQ法与24HDR法调查得到的能量和营养素相关系数普遍下降，说明对于年龄小于1岁的婴儿而言，FFQ法与24HDR法一致程度较高。
本次研究样本量230，满足食物频率问卷准确性试验(110名，α=0.05，1-β=0.80)的要求，检验效能达到了80%。但由于是方便抽样，调查对象基本来自于海淀区，因此在样本代表性方面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另一个局限性是本研究中FFQ回顾的是辅食添加期婴儿过去1个月内的食物摄入频率和摄入量，调查结果可能较大年龄人群易于波动。在成年人群中，应用FFQ的优势之一是可以测量个体的“经常摄入量”，在了解个体过去一段时间内摄入食物及营养素水平的同时，了解调查对象的膳食模式及饮食习惯。而8月龄婴儿处于辅食添加期，正在积极尝试添加不同辅食，1个月内添加的食物种类和摄入量可能有变化，尚未形成固定的膳食模式和饮食习惯，辅食即使添加一次或少量几次也被FFQ记录，可能会对调查结果产生影响。因此，本次研究结果仅对采用FFQ研究1岁以内婴儿膳食能量和营养素摄入水平的相关研究提供参考，未来仍需要在更广泛的年龄段、更大样本量的人群中加以验证FFQ的准确性。
食物频率问卷法具有快捷、方便、易行等优点，对处于辅食添加期的8月龄婴儿进行大规模营养调查时，用于能量和多种营养素的摄入水平评价基本可行，准确性较好。但需注意，FFQ法获得数据较24HDR法相对偏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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