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合理营养、运动对孕妇心理健康的影响

2020年初爆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急性传染病疫情是一次影响全球人民生命安全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截至目前，全球共报告新冠肺炎病例已超过4.8亿、死亡病例超过600万，成为全球传播第一位的传染性疾病，其病死率随着毒力下降虽有所下降，但病死率约为1.3%[1]，其感染人数之众，对社会危害之大前所未有。经过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国内已成功遏制住疫情的大流行，但境外病例的输入、局部本土病例的散发给全国疫情防控工作带来很大的压力。在急性传染病大流行期间，人们常处于恐慌状态，会增加心理健康问题发生，严重者甚至会造成自杀、精神失常等[2]。妊娠期的妇女处于心理比较敏感阶段，容易受到各类应激事件的影响，产生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妊娠期的心理健康问题明显高于其他阶段妇女[3]。

基于此，新冠肺炎、妊娠期的双重影响无疑更易引发各类心理健康问题[4]。本研究旨在利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心理问卷(Psychological Questionnaires for Emergent Events of Public Health，PQEEPH)调查新冠肺炎流行期间孕妇心理健康问题现状，并进一步探讨合理营养、适当运动对孕妇心理健康问题的作用。

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居住在安徽省辖区，且已确定怀孕的妇女。纳入标准：(1)年龄大于18岁；(2)已确认怀孕；(3)会使用微信扫码功能；(4)本地常住人口。排除标准：排除具有重大精神疾病、重大器质性疾病的孕妇。获得调查对象知情同意之后开展调查，本调查已通过伦理委员会审核。

二、方法

1.调查方法：本项目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刚发生时做的一项现况调查，采用整群抽样，以安徽省阜阳市、六安市、芜湖市妇幼保健院为调查现场，选取在这些机构进行产前保健服务的所有孕产妇为调查对象，同意参加调查的孕产妇通过问卷星填写调查问卷。

采用现况调查的样本量估算公式，以孕产妇抑郁为估算指标。估算样本量各项指标分别为孕期抑郁患病率(p)为5%、容许误差(d)为0.1×P、显著性水平(α)为0.05，经过计算所需最少样本量为7 600人。考虑到本研究还有其他研究指标，调查组决定调查10 000名以上孕产妇。各地妇幼保健院应答问卷的孕妇大约占门诊量的95%左右，应答共产生10 466份问卷，排除了26份不合格问卷。

2.质量控制：第一，调查过程中严格纳入标准，排除有明显智力障碍、器质性疾病的孕产妇，排除不愿意配合调查的孕产妇，排除不识字的孕产妇；第二，调查完成后对数据进行核对以及逻辑性检查，删除缺失值比较多的记录、删除明显乱填的记录、删除有明显逻辑错误的记录。

3.基本信息：一般孕妇人口学特征调查表，包括年龄、文化程度、职业、孕周、不良孕产史以及疫情期间生活习惯和营养摄入情况等。采用2个问题询问孕妇在疫情期间营养与运动的情况，(1)疫情期间，您是否能摄入足够的营养？(是，否)；(2)疫情期间，您是否能保证适当的运动(平均每周最少进行3次半小时以上的有氧运动的孕产妇为适当运动)？(是，否)。

4.心理问题评价：采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心理问卷(Psychological Questionnaires for Emergent Events of Public Health，PQEEPH)调查孕产妇的心理问题。问卷共有25项，分为抑郁、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和疑病五个维度，即(1)抑郁。第一部分4、6、7、8、9、12项。(2)神经衰弱。第二部分1、4、6、7、10项。(3)恐惧。第一部分1、3、10、14项；第二部分2、5项。(4)强迫-焦虑。第一部分5、11项；第二部分8、11、12、13项。(5)疑病。第二部分3、9项。被试按情绪反映发生的程度和频度，对应评分0、1、2、3分，得分越高严重程度越高。总量表及各维度得分为各条目相加总分。本研究分别按照P90和P75对总量表得分、各维度得分进行分组，>P90代表更加严重的心理症状，>P75代表严重的心理症状。

5.统计学处理：应用IBM SPSS 22.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采用Cronbach′s α系数和Guttman折半系数评价量表可信度。采用多组非参数检验比较孕早期、孕中期、孕晚期在总得分、五个维度得分的差异。分别按照P90和P75生成二分类变量，分析孕早、中、晚期摄入足够营养和适当运动对五个维度评分的影响。

结果

一、一般孕妇人口学特征

本次共调查产生有效问卷10 440份，孕妇平均年龄(28.3±4.3)岁，平均孕周(22.2±10.0)周。其中，孕早期、孕中期、孕晚期孕妇分别占26.7%、39.8%和33.5%；年龄>35岁的占6.1%，大学以上学历的占44.2%，医务人员占4.4%，有不良妊娠史的占30.5%。见表1。

二、PQEEPH评价结果

对量表信度进行评价，量表总的Cronbach′ Alpha系数=0.94，Guttman折半系数=0.90。各维度信度评价结果如下，抑郁、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疑病的Cronbach′ Alpha系数分别为0.88、0.85、0.78、0.84、0.64，Guttman折半系数分别为0.84、0.82、0.74、0.82、0.64。

因PQEEPH评价总分和各维度评价得分均不符合正态分布，因此分别按照P90和P75把总分及各维度得分转变成二分类变量。表2为所有孕妇各孕期PQEEPH评价结果，经统计检验，按照P90划分除抑郁、疑病外，孕早期、孕中期、孕晚期总分及各维度心理状态得分(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存在显著性差异。按照P75划分，除抑郁外，孕早期、孕中期、孕晚期总分及各维度得分(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疑病)存在显著性差异。且不论哪种划分方式，孕晚期各维度心理状态发生率均高于其他孕期。

三、孕期合理营养、运动对心理健康的影响

因PQEEPH评价总分和各维度评价得分均不符合正态分布，因此分别按照P90和P75把总分及各维度得分转变成二分类变量(表3，表4)。无论以P90还是以P75为分界线划分，孕期摄入足够营养和进行适当运动均显著降低抑郁、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疑病的发生风险(P<0.05)。

讨论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来源于本省部分地级市妇保院门诊产检的孕产妇，应答问卷的孕妇大约占门诊量的95%左右，应答共产生10 466份问卷，排除了26份不合格问卷。因此，本研究纳入的研究对象具有较好的代表性。本研究发现，除抑郁外不同孕期孕妇心理健康维度(神经衰弱、恐惧、强迫-焦虑)存在差异，孕晚期组心理健康状况较孕早期和孕中期差，与以往的文献结论较一致[5-6]，加之新冠肺炎期间疫情的影响，对可能导致不良妊娠结局的因素增加的担忧，都会增加孕产妇心理健康问题[7-8]。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对特殊人群认知、心理和行为的调查研究较多见[9]，本文首次应用PQEEPH量表评价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孕妇的心理健康状况，探讨摄入足够营养和适当运动对心理健康状况的作用。本研究分别按照P90和P75对总量表得分、各维度得分进行分组，>P90代表更加严重的心理症状，>P75代表严重的心理症状。本研究发现，无论以P90还是以P75为分界线划分，疫情期间摄入足够的营养和适当运动对不同孕期妇女的心理健康问题产生一定的保护作用。在疫情期间，通过健康教育加强孕期营养，开展适度运动可以降低不良心理问题的发生风险，对促进妊娠期妇女心理健康具有科学指导意义。按照不同心理症状分，疫情期间摄入足够的营养和适当运动对抑郁、神经衰弱的保护作用明显优于其他症状，尤其是恐惧和疑病。

本研究采用PQEEPH量表评价孕产妇疫情期间的心理状况，经信度检验，PQEEPH量表在本研究中具有较高的信度。PQEEPH量表是高延等编制[10]，主要应用于16岁以上的各类人群，对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造成的心理反应状况进行评估。然而，实际上该量表的使用并不广泛。主要是因为近几十年来全球都未爆发过如此重大的突发事件。本次疫情发生后，熊万红等[11]、王悦等[12]应用本量表测量普通人群的心理问题，信度达到0.942，与本研究的基本相同。但是，尚未有报道此量表在孕妇中的使用情况。

大量研究报道，运动结合营养可有效预防心理健康问题的发生。例如，黄巍等[13]的研究发现，运动结合营养干预能提高中老年肥胖者身心健康。王融等[14]的研究发现，长期住院老年患者营养状况与心理健康水平正相关，运动对改善中考应试学生心理健康水平有积极的促进作用[15]。本研究得到较为一致且稳定的结论，即在新冠肺炎疫情、妊娠对妇女双重应激冲击的背景下，摄入足够营养和适当运动对心理健康问题具有明显的预防作用，尤其在抑郁和神经衰弱方面更加突出，本研究的发现具有重大的公共卫生学意义。新冠肺炎在去年全球大流行，时至今日仍然是全球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已有上亿人口感染新冠病毒，中国尽管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但局部散在疫情仍时有发生，疫情防控形势仍十分严峻。母婴安全历来都是中国妇幼卫生事业工作的重中之重，在特殊时期，孕产妇作为特殊人群如何更好地应对心理应激，是摆在新时期的新问题新挑战。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研究对象摄入足够营养和适当运动的情况，由调查对象根据自身情况填写问卷，这种调查方法可能存在一定的调查偏倚。今后，将针对孕产妇营养和运动问题，优化调查方法、细化调查问卷，开展进一步的研究。

1 WHO.WHO Coronavirus(COVID-19) Dashboard.https://covid19.who.int/.

2 冯正直,柳雪荣,陈志毅.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公众心理问题特点分析.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46:109-115.

3 陈益成,胡波瑛,叶慧萍.孕妇不同妊娠时期心理问题调查分析.中国医师进修杂志,2008,31:46-47.

4 陈延亭,孙贤华,李梦茹,等.新冠肺炎疫情下孕妇心理健康及应对状况调查.中国护理管理,2020,20:1827-1830.

5 刘鹭燕,朱秀,郑修霞,等.不同孕期抑郁状态的调查分析.解放军护理杂志,2005,22:42-43.

6 王茜,许玉玲.不同孕期孕妇心理状态的调查分析.西部医学,2009,21:2191-2193.

7 姬璐璐,郑秀惠,朱大伟,等.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期间孕产妇抑郁与焦虑状况探讨.中国生育健康杂志,2021,32:564-569.

8 李子君,潘孝富.孕妇产前心理健康的时代变迁及影响因素-基于1998-2017年的横断历史元分析.现代预防医学,2021,48:261-264.

9 张静,曾静,骆家辉,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相关认知、心理和行为:基于大学生-家长的配对研究.现代预防医学,2020,47:3754-3758.

10 张作记,主编.行为医学领表手册.北京:中华医学电子音像出版社,2005:268-370.

11 熊万红,黄金,朱爱群.公众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心理应激与应对方式的相关性.中国急救复苏与灾害医学杂志,2020,15:1356-1361.

12 王悦,杨媛媛,李少闻,等.大学生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恐惧情绪反应调查.预防医学,2020,32:446-454.

13 黄巍.运动结合营养干预对中老年肥胖患者体成分、血脂、血压及心理的影响.中国老年学杂志,2015,7:3664-3666.

14 王融,贾凯.长期住院老年患者营养状况与心理健康水平相关性.中国老年学杂志,2019,39:6126-6128.

15 王燕,刘斌.运动干预对中考应试群体心理健康的影响研究.西南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8,43:129-134.